1月26日，中国商务部部长王文涛与新西兰贸易和出口部长达明·奥康纳以视频连线方式签署中新自贸协定升级议定书。（图片来源：新华社）
　　中国与发达国家签订的首个自由贸易协定，升级了！1月26日，中国与新西兰正式签署自由贸易协定升级议定书的消息迅速刷屏。
　　新西兰总理杰辛达·阿德恩特地发布视频对议定书的签署表示喜悦之情；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随后表示，中方对阿德恩总理的有关表态表示赞赏，对中新自贸协定升级议定书正式签署感到高兴。
　　历经3年谈判，一份有13年历史的自贸协定完成升级换代。2021年新年伊始，中新联手送出的这个“新年礼包”着实分量不轻。
　　真金白银的实惠
　　有数据显示，中国已与26个国家和地区相继签署了19个自贸协定。这其中，中新自贸协定的地位很特殊。中新自贸协定是中国与发达国家签订的首个自由贸易协定，也是中国第一个涵盖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投资等诸多领域的双边全面自贸协定。
　　毫不夸张地说，中新自贸协定书写了一个双赢故事。中国商务部数据显示，自2008年签署生效以来，中新双边贸易额从2008年的44亿美元增长至2020年的181亿美元，年均增速14%。中国已连续多年成为新西兰第一大贸易伙伴和第二大外资来源国。
　　双边经贸发展的速度之快，超出了中新自贸协定签署时的最初框架。确保协定跟上时代发展的脚步，成为中新进行自贸协定升级谈判的初衷。2019年11月，中新两国宣布完成自贸协定升级谈判。用新西兰驻华大使傅恩莱的话说，“这一升级确保了新中自贸协定与时俱进，并继续使出口商受益。”
　　“一个更加雄心勃勃、现代化、高质量的自贸协定。”1月26日，新西兰驻华大使馆微信公号第一时间发文积极评价升级版中新自贸协定。
　　新西兰总理阿德恩特地发布视频对中新自贸协定升级议定书签署表达喜悦之情（视频截图）
　　升级议定书可谓干货满满，每一条都是真金白银的实惠：
　　中新在货物贸易市场准入领域实现高水平自由化，新方对自中方进口的100%的产品实施零关税，中方对自新方进口的97%的产品实施零关税。
　　中方对新西兰部分木材纸制品实施零关税，新西兰进口乳制品关税则将在未来3年内取消。要知道，2020年1—11月中国共进口婴幼儿配方奶粉30.67万吨，其中从新西兰进口6.38万吨，占比20.8%，位列中国婴配粉进口第二，仅次于欧盟。
　　中国航空、建筑、海运、金融等领域将对新西兰大幅开放，中企则可以在新西兰开展人力资源、旅游开发等咨询业务。
　　新方将确认放宽对中资审查门槛，给予中方投资者与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成员同等的审查门槛待遇，未来中国政府投资者对新西兰投资不超过1亿新元、非政府投资者投资不超过2亿新元将免于审查。
　　新方将中国公民申请量较大的汉语教师和中文导游赴新就业配额提高一倍，分别从150名和100名提高到300名和200名。
　　新增的电子商务章节是一大看点，这意味着两国民众将会更加直接购买到彼此的商品。这两年，在中国电商平台上“开售两小时，25万盒新西兰纯牛奶被抢购一空”的新闻屡见不鲜。由此可以想见，升级协定书会为两国打开一个多大的电商空间。
　　正如中国商务部研究院国际市场研究所副所长白明所说，中新两国升级自贸协定，将推动双方进一步挖掘经贸合作潜力，深化各领域务实合作，推动疫情形势下两国经济复苏和发展。
　　新西兰出口商“松了一口气”
　　新西兰贸易和出口增长部部长奥康纳表示“议定书为出口商提供了真正的机会”（新西兰新闻网站Stuff网页截图）
　　新西兰对中新这个“新年礼包”的落地期待已久。
　　新西兰奥塔哥大学学者穆拉特·昂格的一项研究把中新自贸协定的重要性摆到了影响新西兰经济发展的高度。根据作者在《新西兰从中新自贸协定中所获为何：两个反事实分析》中建立的数据模型显示，新西兰如未签署中新自贸协定，对中国的出口将大幅缩减。文章认为，在当前的经济复苏阶段，新西兰有必要推进实施出口商品多样化举措，但在发展多元对外贸易格局的同时，不应减少与中国的经贸往来，而应扩大现有贸易协议规模或签署新的双边、多边协议。
　　因此不难理解，升级议定书签署后，新西兰为何从总理到贸易部门负责人、从行业组织到企业，上上下下一致“点赞”。
　　新西兰贸易和出口增长部部长奥康纳在升级议定书签署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升级意味着中新自贸协定将在未来十年内继续生效，“这将使我们在2008年签署的自贸协定现代化，能跟得上时代。议定书为出口商提供了真正的机会”，“十年前，围绕贸易的一些问题还没有那么复杂，这个协议让我们能够向前迈进，特别是在服务业领域。”
　　资料图：北京超市里的新西兰牛肉。（图片来源：美联社）
　　新西兰出口商会ExportNZ执行董事凯瑟琳·比尔德表示，该协议将让“一些出口商松一口气”。她表示，协议“将给我们的易腐商品出口商带来巨大利益，如海鲜、乳制品、林业部门和其他初级产业。”
　　新西兰中国关系促进委员会主席唐纳德·麦金农认为，两国自贸协定升级议定书签署后，新西兰出口商将因海关程序简化和透明度提高等受益。“升级议定书将确保新西兰在我们最大、最重要的贸易市场中保持灵活性和竞争力。”
　　新西兰国际商业论坛主席菲利普·格雷根表示:“这表明，即使在全球大流行的情况下，贸易自由化仍然是可能的，新西兰和中国可以追求互利的经济关系，尽管我们之间存在分歧。”
　　新西兰森林所有者协会主席菲尔·泰勒说，该协议将“立即”使新西兰林业产业受益。
　　中新联手送出的这个“新年礼包”不仅让新西兰的出口商们“松了一口气”，也让世界从正在震荡重组的全球经贸格局中看到了难得的确定性。作为中国与发达国家签订的首个自贸协定，中新自贸协定被赋予了某种风向标意义。
　　2008年协定签署之初，其“示范效应”就被普遍看好。它激励中国的其他贸易伙伴、特别是发达国家贸易伙伴以更加理性的态度处理对华经贸事务，多争取合作互利，少制造、激化贸易摩擦。
　　这样的“示范效应”在今天同样适用。四川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研究员沈予加表示，目前中国正在同一些发达国家进行自贸协定升级谈判，中新自贸协定的升级会促使一些国家的政策制定者重新审视其将经贸政策与政治政策过度捆绑的负面作用。
　　“中国对外开放成果集中释放期”
　　要读懂中新自贸协定升级议定书这个“新年礼包”蕴含的深意，还要从更大的国际背景中去看。
　　近年来，贸易保护主义、单边主义思潮在全球范围内抬头，疫情更是加剧了逆全球化的趋势。但也正是由于疫情对经贸活动和产业链的冲击，使得各国更加意识到开放包容、携手与共才是共渡难关的必由之路。签署中新自贸协定升级议定书，正是中国支持自由贸易和多边主义的又一项行动。
　　2020年11月15日，在经历了8年曲折谈判后，《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正式签署，一个涵盖了22亿人口、成员国GDP达26.2万亿美元的全球最大自贸区宣告成立；11月20日，在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第二十七次非正式会议上，中国释放考虑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的积极信号；12月30日，中欧领导人共同宣布如期完成中欧投资协定谈判……
　　在白明看来，中国用这一系列行动向世界表明，在新发展格局下中国对外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只会越开越大。“若干年的努力结出了硕果，这段时间成为中国对外开放成果的集中释放期。中国对外开放又攀登上了一个新高度。”
　　资料图：中国上海，第三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新西兰企业展示的新西兰蜂蜜。（图片来源：新华社）
　　随着中国开放的大门越开越大，对中国市场投下“信任票”的西方人士名单也越来越长——
　　中国美国商会主席葛国瑞日前表示，中国美国商会旗下近1000家美资企业中有70%的受访企业根本没有迁出中国市场的计划，商业将继续是美中关系的“压舱石”。
　　中国欧盟商会最新调查显示，62％的欧盟在华企业表示愿增加投资。中国欧盟商会主席伍德克近日表示：“欧洲需要走出自满，尝试向中国学习。如果中国赢了，我们也赢了。中国经济每年贡献全球增长的30％。对企业来说，参与这个市场非常重要。”